如果,十六年前蓝湛寻到了魏婴的尸体。
蓝湛将江澄震开,二话不说随魏婴跳了下去,悬崖边上掉落的石子时不时打在他的脸上,他却好似全然不知。
悬崖很高,他直直墜了好久,终于,他落到了地上,虽有灵力护体,但向下的冲击力还是让他承受不住,猛地一下,吐了口鲜血。
…
蓝湛背对着他,抹额歪歪的戴在额头,血和泥土的混合物糊在脸上,衣衫早已破烂不堪,他,一直喃喃自语,若是细细一听,便能听清,他说:“怎么会,魏婴…我为何探不到你的灵息…魏婴…”这是江澄下山后见到的景。
江澄握紧了剑,忍着自己发抖的身躯,上前去:“蓝…魏无羡?!”他刚发出一个字,便看见蓝湛怀中的黑色身影,不小心惊呼。
蓝湛忽的惊醒,撇了一眼江澄及其他子弟,拖着不堪的身体,在众人震惊的眼神中将魏婴抱起,御剑飞离了这一是非之地。
途中,他不间断的朝魏婴体内输入灵力,奈何,魏婴的身体就像是一潭死水,毫无灵力波动,就好比是一具空壳。
“不可能,他不可能就这么放弃自己的,他还有那么多他在乎的…那么多在乎的?是啊…他在乎的,早都已经该烧的烧,该毁的毁了…他…难道连我也不在乎吗?”蓝湛留下泪,看向了身边的…
怎么会呢,他就是因为怕江澄伤着你,才放开了手,任自己坠落了悬崖,他一直都在意你啊,可是,他的魂灵已经不知何踪,他不能告诉你啊。
“对不起。”蓝湛说到,“对不起,没能陪你。”
中途由于灵力的透支还有身上的伤,他们跌落了好几次,蓝湛总会在第一时间护住魏婴,任凭自己跌落在地面山峰处…
…
蓝湛将魏婴抱回了净室,第一时间将魏婴擦拭干净,正当他对着魏婴胸口的疤痕发呆时,蓝曦臣瞒着叔父走了进来。
“忘机,你…唉”
“兄长,我探不到他的魂灵了,他不要我了…兄长”
“忘机,你这样…又是何苦呢。罢了,你快去换身衣服,我们去寻叔父,叔父一定会有办法的。”蓝曦臣不忍见蓝湛这般,好说歹说才说服蓝湛洗濯一番,随后便请了叔父来…
…
“叔父,当真…当真没有办法了吗?”
蓝湛的天赋甚高,灵力也不弱,他刚才探灵力探了多次,早该明白,魏婴的魂灵已不再体内,但是当他亲耳听到叔父的答案,还是难以置信。
“忘机,此番你可知罪?”叔父起身将魏婴露于外边的手放回被子内。
“叔父,事已至此,忘机他也是…”蓝曦臣遇上前却被蓝湛拦住。
“兄长,莫要为我开脱了。叔父,”蓝湛恭敬跪地,“忘机有罪,但只罪在伤害同门,无他。”
“你…你当真…唉,自去领罚。”
三年后。
蓝湛看望魏婴后便去了乱葬岗,想寻一寻其他魏婴留下的物什,还有一个目的,他偶然听得当初在乱葬岗有一小儿趁乱逃出,他需得寻得他,那是他最在意的。
…
“魏婴,你知道吗,那个小不点,我寻得了,我寻了好久。”
“魏婴,我今日又问他了,当初他惊吓过度,大多不记得了,即便是记得的,也错乱不堪,我予他名,叫蓝思追,蓝愿。他甚是欢喜。”
“魏婴,你应也是欢喜的吧?可又何不回来…我…甚是想你。”
“魏婴,思追长高了,他的脾性不像你,他稳重的很,到是静仪颇像你…说来可笑,当初我一见他,我以为是你。”
“魏婴…你,还不愿意回来吗?”
“魏婴…对不起…一个人的独木桥,不好走吧…我当初该和你一起的…对不起…”
不论他与他说什么,得到的终是无言。
…
十多年来,净室除了蓝湛,无人可入。
十多年来,蓝湛逢乱必出,一但听到有关夷陵老祖的话语总会在意,一出现类似夷陵老祖的身影他总会第一时间到场。而总会无获。无事时,不是问灵抚琴,就是看着床上的人儿喃喃自语。
起初,叔父还回来呵责一番,每每这时,蓝曦臣便会过来安抚叔父,顺道开解开解蓝湛。
起初,那几个仙家还会派子弟来此要人,说是哪怕是夷陵老祖的尸体也不能善待,每每这时,蓝湛总会二话不说将其打退。
起初,思追和景仪还会问蓝湛,屋子里的是何人,出了何事,总不见醒来。每每这时,蓝湛总会说:“是我的道侣,因这世道,因我的失误,他弃了这身体,独自一人去散心了…”
后来,叔父早已由他去了…夷陵老祖的谩骂声也被这家的婚礼奏乐,那家的餐桌划拳声盖过。总归,这世上似是没有出现过这个人一般。那些当初喊打喊杀的仙家子弟,用着夷陵老祖的符会是哪般感想?用着还不错?夷陵老祖也没那么差劲?呸,夷陵老祖的东西谁还敢用?罢了罢了,没意义了。
后来,景仪还想问起时,思追便向他使眼色,思追是个明眼人,他不愿再看到蓝湛那沉痛的眼神。
十六年了,你还不愿意回来吗?魏婴…
(可能有错别字,可能内容不尽人意,虚心接受批评,愿轻骂谢谢。)